随即乔南津手里就被塞了一盏太乙灯。
太乙灯是道教奉神用的法器,常用琉璃制成,供奉时昼夜不灭,俗称长明灯,多见于庙堂和墓穴。
杜青山这盏看来是黄铜质地,上面还有点点紫斑,三十厘米高,瘦长的灯身顶着圆状浅碗,里面灯油已经半干涸了,只留一截枯黑的灯芯,整盏灯看来破旧不堪,灯底座上还歪歪扭扭地刻着“太乙长明灯”的字样。
“这不放在桌子上吗?”
“平常可以,但现在屋里还有那东西留下的不少秽气,灯会灭的,需要借你一点精气。”
精气在道术上是个很笼统的词,乔南津不懂杜青山嘴里的精气指什么,不过有一点很明确,这不就是把他当成蜡烛来烧了嘛!
杜青山又嘱咐了田云溪一通,让她站在崔芊芊床前,手里拿着一张符,听他指挥,一说放无论如何都要把符拍在崔芊芊脑门上。
田云溪算是比较胆大的女孩了,她听杜青山这么一说,直接问道:“无论如何,怎么个‘如何’法?”
杜青山摸着头也说不准,只说看情况。
最后杜青山把窗帘都拉上,随着“刺啦啦”的塑料环摩擦声,厚厚的藏青色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屋内立刻阴暗如晦,黑暗填充着每个角落。
杜青山站在靠近阳台一侧,乔南津杵在宿舍中央,田云溪则守着崔芊芊。四个人默不作声地各安其位,马上就有了那种说不上来的阴寂气氛。
杜青山掏出火折子,把乔南津手中的灯点上,让他高高托举起,摆了个胜利女神的滑稽造型。
乔南津倒没什么精气被燃烧的感觉,他只是注意到,灯油烧起来有股中药渣的涩味,而粗黑的灯芯上,那豆点的灯光一直在不安分的跳动,好像被某个微弱气息吹来吹去,就是吹不灭一般。
闪烁的微光充盈着窄小的空间,明明灭灭地勾出晦暗不明的轮廓,比纯粹的黑暗看来更让人害怕。
乔南津的耳边传来“哗啦”的纸张抖动声,那是莫名的风擦过杜青山手中符箓的声音。
杜青山长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低喝了声:“呔!”
这是道术中常用来震邪清浊的一个起势。
自此,叫魂算是正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