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这病来势汹汹,他急火攻心,郁结于心,紧接着又受了寒气入体,一连几日都是昏昏沉沉地卧床不起,直把陆知和阿青两个人吓得不轻。
陆知到底还是年轻力壮,身体底子好,他休养了一两日,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劲头。
萧琅浑浑噩噩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总能看到陆知趴在他身边,眼巴巴地守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兴冲冲地叫他:“娘子,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喝点水?”
萧琅别开了眼,沉默以对,完全不想搭理陆知。
眼见萧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陆知也不气馁,他挠了挠头发,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十分不懂看碟下菜。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那个,今天出太阳了,外面可暖和了,要不然我背着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萧琅仍旧不愿说话,抿紧了唇瓣,对围在跟前摇着尾巴来回打转的陆知视若无睹。
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陆知见他家娘子的兴致实在不高,便只得依依不舍地闭上了嘴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转身出去了。
陆知坐在门槛上磨着菜刀,心里寻思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若是小玉一直这么憋着怨气,再健康的人都得生病的。
思忖了良久,陆知有了主意。
他白日里跑出去找一些短工,挣点微薄的小钱,换得的报酬,便拿着跑去集市上给萧琅买糖画、糖葫芦、陶泥捏的小狗、泥塑哨子、木雕小雀儿之类的小玩意儿,然后兜在衣服里,高高兴兴地捧着回来,准备拿这些东西哄他家娘子开心。
当陆知把这些讨萧琅欢心的小玩意儿呈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倏地恼羞成怒起来,漂亮的眼睛里跳动着蓬勃的怒火,愠怒地咬牙切齿道:“陆知,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听到萧琅居然开口跟他说话了,陆知不知道有多开心,他嘿嘿一笑,讨好地把亮晶晶的糖葫芦递到萧琅的面前,嬉皮笑脸地哄道:“小玉,玉玉,我的好娘子,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尝尝,就尝一口也行啊!甜的,我小时候可爱吃了!”
“你、你——不准这么叫我!”
萧琅气得头晕目眩,面色泛红,他一把夺过陆知手中捏着的糖葫芦,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训斥道:“你真不要脸,谁是你的心肝宝贝了?你烦死了,你怎么一天到晚话这么多!”
才咬了一口,萧琅就被唇齿之间弥漫开的丝丝缕缕的甜意征服了,他的怒火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又矜持地小小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萧琅咽下嘴里咀嚼的山楂果肉,有些迟疑不定地低声问陆知,道:“这是何物?”
陆知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他家小玉从未尝过这种市井街头常见的小玩意儿,心中顿时对他充满了怜爱之情。
他愈发殷勤地瞧着萧琅,笑嘻嘻地对他解释道:“娘子,这个东西叫糖葫芦,是用山楂果淋上一层糖浆做成的。我就说肯定好吃吧?”
萧琅有些羞赧,不过也坦诚地微微颔首,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