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谭朗浩看见戴延后微微有些惊讶，但并不慌张，他朝周围人笑笑：“你们先去吧，我先处理这个事。”
他所指的这个事就是戴延。
其他人离开后戴延仍旧一言不发地盯着谭朗浩，眼角通红，像只弃犬。
谭朗浩也不想装了，他卸下无辜小绵羊的伪装，恢复成原本恶劣的模样，不耐烦地摸着后脖颈叹了口气：“你怎么还追来这了？烦不烦？”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戴延所有的幻想，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原来他一直喜欢的谭朗浩，都是对方刻意营造的假象。
谭朗浩走下台阶来到戴延面前，笑得嚣张跋扈，他歪头看着戴延，话语颇具挑衅：“既然如此我就不装了，反正我也玩腻了，咱们好聚好散行吗？”
“什么……好聚好散……”戴延喉结滚动，手掌捏紧成拳微微颤抖着。他为了谭朗浩和在一起五年的宋栖雁分手，为了这么一个虚假的人伤害了一直待他很好的宋栖雁。这如何能好聚好散？
“我本来就只是好奇宋学长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才接近你的，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魅力很大吧？”
这话说得字字诛心，戴延难受得像是喘不上气：“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做？”
谭朗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为什么？大概是我无聊？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好像负心汉一样，我混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叫你这么好骗，宋栖雁眼光还真是……”
他话没说完，戴延一个拳头便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28.
林路一回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宋栖雁耳朵里，他原本在签署文件，听助理这么一说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字没写好，他的心也乱了。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不回来了吗……”宋栖雁喃喃自语，他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林路一的感情早已消磨殆尽，然而当再次听到这个人名字时，他如死水一般的心还是会溅起涟漪。
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个陌生号码在这时发来了短信。
“我回国了，要见一面吗？”
看着这条短信，宋栖雁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路一。那时候宋栖雁还在上学，他来到林家做客，无意间看见了坐在书房里认真看书的林路一。
他脊背挺直地坐在那，眼帘微垂，睫毛很长。五官精雕细琢般深邃好看，沉静温和，像尊冰雕叫人难以接近，然而他却是那般细腻柔和，对宋栖雁总是无微不至的关照，就是个合格得让人不敢有其他妄想和杂念的长辈。
林路一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林家从小培养的完美继承人，注定要为科研为家族贡献全部，他只当宋栖雁是弟弟。这个完美得像假人的林路一，情绪永远稳定冷淡，对待任何人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没人能接近他。
他看着宋栖雁的眼里向来都是淡漠温柔的，仿佛没有任何杂质的清澈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