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越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贺望舒坐在廊下一袭白衣,桌案上摆着的是一副残局,柔软的月纱笼在他的身上,便是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无法与之相较。
看见来人的一瞬间,贺望舒从位置上起身理了理衣袖朝林越走来,唇角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浅像是山谷间的微风:“你回来啦?”
“想什么想的这样入神?”林越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问他。
“在想是不是快要上元节了?”贺望舒偏头看着林越问他,“你记得我们初见是什么时候吗?”
“怎么会不记得?”林越笑了,记忆有些模糊却依旧鲜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那一夜人间灯火通明的热闹盖过了天上的月色与星子,伴随着一声巨响,烟火在夜空中绽开又消散,绚烂又寂寥。
一盏盏的孔明灯缓缓升空,是人们向神明的祈愿。
他就是在本国的国都遇见的贺望舒,彼时的贺望舒一袭红衣,一柄折扇,自是肆意张狂。
彼时林越拿着坛屠苏酒与贺望舒撞了个满怀,酒坛子摔在了地上,酒香弥漫开来,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贺望舒后退了两步,略带懊恼地躬身一拜:“抱歉这位兄台,酒钱我会赔你的。”
街市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人声吵闹,林越却只看得见眼前人,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人这样多偏生就是你我相撞了,想来也是有缘,在下林越。”
“在下白予。”彼时的贺望舒用的是化名。
之后他们一起吃了浮元子,也一起放了孔明灯。
林越还记得贺望舒的愿望是:愿登庙堂之高,守山河无恙。
或许是年轻的时候遇见太惊艳的人,只那么一夜,便再也忘不了了。
2.
“我想回家了。”贺望舒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你陪我吧。”
林越对眼前人的喜欢最终战胜了犹疑,他答应了:“好。”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