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用食指示意方向,握拳转了转手是“你怎么在这”的意思。
敲桌,然后示意外面是“要不要跑路”的意思。
点头是“OK”。
但她没有想到,他会从桌底踢她。
乔帆瞠目结舌望着孟修,恰如祝英台偶遇罗密欧,道明寺司撞见查美乐,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作品。
然而,舞台剧开场便值得落幕。
就连久经沙场的主持人也陷入短暂的犹豫,随即才随机应变,斗志昂扬以非常欠揍的播音腔宣布:“哎?哎?哎?这位先生难道是提出了邀请吗?”
孟修仍然微笑着,同时却用只有乔帆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哎个头啊。”
现场不知道哪来的摄像头也对准这边,试图将他们对峙的一幕投射到LED屏幕上。只可惜当事人挑选的位置相当优越,花语为“永伴佳人”的桂树枝叶繁茂,遮挡了全部视野,害得远处座位着急了解进度的陌路人直骂街。
主持人那让人血压飙升的热场还在继续:“哎?哎?哎?那么这位女士的答复呢?”
乔帆青筋直跳,咬紧牙关,抑制不住地低声道:“哎你大爷。”
但现在顾及不了那些。还在读书的时候,她趴在课桌上打盹,孟修身边“信徒”们叽叽喳喳。午睡太久身体总是很沉重,因此没有余力去让她们闭嘴。正如此刻一般。
她酝酿好了闪闪泪光。素昧平生的中老年人和适婚或不适婚的待娶待嫁男女当中,乔帆说:“以前不信,直到遇见了你。”
目光交缠,如同激烈的舞蹈,又像某种僵持不下的格斗技。
论谁看,此时此刻,他们都只令人想起相互眷恋与执迷的男人和女人。
主持人表现得比他们亲妈还感动:“二位真是天作之合!”
他还想倡议什么,刚刚才口头上互通过心意的男女不约而同看向他。乔帆不胜其烦:“请问——”孟修彬彬有礼:“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们终于在所有人的欢送下顺利地离开了现场。
假如说要乔帆从自己人生中选出最受人瞩目的一天,那么一定非这一天莫属。但假如要挑的是最丢人的一天,那也是这一天没错。
坐在车上,乔帆漫长地发着呆,孟修去买了雪糕,咬在嘴里进来,递了另一只给她。乔帆摇摇头,他就留下自己吃。
“也不怕牙疼。”明明有别的事要抱怨,她却临时说了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