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岁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对晏久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那日木偶的躯壳破碎后,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被打破,他和晏久不再是单纯的主灵关系。
这只魅妖极具个性,认定的事情说一不二,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如今能和他和平共处,不过是因为那个八燔咒还没解开。
他不愿意把晏久想得这么坏,却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个角度去想。
或许是之前那两个暧昧的梦,才惹得他如此心乱,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能赶在事态严峻之前收住心就可以。
他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容易心浮的年纪了。
到了他这个岁数,心就有点经不起折腾,有时候看到感人的事迹还会偷偷抹眼泪,但凡遇到个可以托付的人,就想倾尽所有去赌一个未来,会比二十岁时有许多考量,但依旧容易撞墙。
大多数人有过一段赌.博式的感情经历,有人会谋划,懂运筹,就能拴紧另一颗心,尽管代价是自己也搭进去;也有运气好的傻子,碰到一个愿意拴他的人,于是一生都能活在蜜罐里。
世上更多是像他这样畏首畏尾,却又抱着一丝希望的赌.徒,悻悻地撞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有些不敢了。
晏岁自认没有那么好的命,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魅妖手下逃走,故而,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最好。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晏久某天晚上忽然提出来要分开睡。
晏岁微微愣住,“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晏久坦言:“我让你不舒服了,所以我要暂时离开。”
晏岁有些不舍兼不适应,但也没反对,只拜托无名在自己的卧房隔壁又收拾出一间屋子,腾给他住。
晏久当天便心情颇好地入住了,弄来一些东西,给自己布置出一个舒适无比的猫窝,头朝向晏岁那边,这样方便他白天补觉,晚上去他梦里闹。
一开始还算太平,大家都客客气气没什么表示,没过几个小时,晏岁就有意无意地晃过来看了几次,见他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空间,便也不好意思叨扰,只说有事过去叫他,就没再到隔壁来。
晏久不着急,陷进猫窝里舒服地抻个懒腰,随后变回黑猫原形打滚,在新窝里留下自己的气味。
钓大鱼就应该放长线,不能着急,鱼就算游远了也别慌忙收线,得等鱼嘴完完全全咬严实了,钩紧了,才是拉起来的时候。
他想得还要更多一点,原先晏岁总把他当成单纯质朴的偃灵看待,与他同睡一张床也是当时提出来的,继续延续这一行为只会不断提醒晏岁他们之间的界限,所以要先消除这道隐形的屏障。
等到障碍消除,晏岁肯定会自己走过来。
晏岁对晏久这几天的表现很满意,没有欺负无名金獠,没有给林春燕找茬,呆在自己身边的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