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回头看了看灯火温融的书房,又看了看衣衫单薄立在凄冷雪夜里的王爷,不敢反驳:“是。”
萧朔静立了一阵:“梁太医走时,如何说的?”
“说云公子伤势初成之时,失于调养,又兼寒气阴邪趁虚而入。盘结不去,终成弱症。”
老主簿背得熟,一口气应了,忽然愣了愣:“您是说,云公子是那时候在府外——”
萧朔没有应声,闭上眼睛。
他越不发作,老主簿反而越胆战心惊,讷讷道:“可这也拿不准……战场凶险,说不定云公子是征战时落下的旧伤呢?”
端王久经沙场,身上大小战伤不下几十处,几乎夺命的伤势也是受过的。
当初在府里时,每逢连绵阴天、雨雪不停,王妃也常叫请太医来,替王爷调理沉伤旧患。
老主簿见得多了,知道云琅身上有旧伤,半点都不曾多想。
“云公子身上的伤,您也未必都清楚啊。”
老主簿道:“说不准是哪次,沙场刀兵无眼——”
“他身上的伤。”萧朔淡淡道,“哪一处我不清楚?”
老主簿愕然抬头。
老主簿悄悄咽了下,再看萧朔,目光已有些复杂:“您是怎么清楚的?”
萧朔被他看得愈生烦躁,一阵恼怒:“少胡思乱想!”
老主簿实在难以做到,低头应声:“是。”
“他……当初。”
萧朔沉默一阵,低声道:“父亲教他,男儿本自重横行,身上有几处伤、落几个疤,都是男儿荣耀。”
萧朔咬牙,逐字逐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主簿明白了,“云公子向来敬重端王,自然会深以为然。”
老主簿还有一点不很明白:“这种事,不该去同端王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