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轻颓,雨潇潇,人也潇潇。
可能是雨过于细密,以致酒馆今夜至今无客。
馆主心事重重地打着算盘,空荡荡的酒馆充斥着算珠的碰撞声。心里计算着盈亏,不免长叹一声,这家酒馆太老了,自己也老了,喝酒的人也老了。
望了一眼门外不远处灯红酒绿,载歌载舞的酒楼。馆主心里微涩,喃喃自语道:“真好!”
馆主慢步蹒跚,来到门边,奋力向外张望一番,凝视许久,却没有熟悉的老伙计们的身影。看着自己百年老店招牌滴下雨,好像是老店哭了似的。
馆主心里难受,刚准备关门歇业。
不远处,一人,披蓑戴笠,缓缓走来。
馆主这辈子,阅过人生百态,也曾见过仙人身姿飘渺,墨发三千,却有些难懂此人,感觉就像游戏世间的浪子。
思绪一番后,那人已来到了门口。
“店家,可否打二两竹叶青?”
馆主心中诧异,但也将酒壶打好递给了来人。来客递上两文钱,接过壶来却未离开,那人静静地站在雨幕里,好像在等待什么。
馆主好心地说道:“客人外面雨大,若是等人,便进店避雨吧。”
来客清朗的声音在雨中格外的悦耳,“谢过店家的好意,我在等缘。”
“客人开玩笑了!缘怎么可能等得到呢,缘分是上天注定的。”馆主难得开口打趣,见四下无事,也健谈了起来。
“店家,岂不知缘分是要争的,我在和天争,其乐无穷啊!”
说罢举着二两竹叶青就饮,雨水顺酒壶滑落,可能也会掺杂到口中,不知喝的是酒还是雨!
“客人好魄力,小老儿自愧不如。”馆主便回忆起年少,无畏无惧,勇闯在前的生活。不免唏嘘,也倒了一杯竹叶青,小抿一口。
来客抬头望了望那一块破旧的招牌,喃喃自语道:“缘分到了。”
说吧,转身伸出双臂,好像在迎接什么,馆主也好奇地向外张望,心里不免怀疑。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红色的身影直接被来客揽入怀中,来客也顺势地跪在了地上。店主不顾雨也跑出门来近看,发现是一名绝色的女子。即使闭着眼,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
地上的雨水渐渐被染红了,店主轻嗅,便发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赶忙想招呼来客将人抱进店里。
但是来客仍单膝跪地,一动不动。那双眼紧紧地盯着怀中的人儿,那般的深情。馆主不免叹息,“唉。又是一个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