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寒刀。
慕容白笔直地跪着,铁铸泥塑一般。
小侍卫紧了紧裤腰带,抬眼看见人牵着狗来了,不由得一乐:“哟,老六!”
来人戴着顶绒帽,不耐烦地一掀眼睛:“你小子又做什么孽?”
另一个侍卫呵气渥了渥手,说:“你老小声点!嫌吵不醒老爷?”
“他在暖房里睡得安逸,苦了我,一把年纪还替你们这群小子跑腿。”
“得了,改日吃酒少不了你的。”小侍卫打量一阵儿,“这狗又壮了一圈。”
说到狗,老六来劲了:“那可不!瞧这獠牙,都是平日撕肉嚼骨头磨出来的。”
这是条有名的恶犬。
有人说它是狼,不摇尾巴,也养不熟。尤其是眼睛里的光,邪性。
半夜被扰了睡眠,它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一身皮毛沾了雪星,泛着幽幽的光。
就是六爷,也时不时被它偏头扯得一趔趄,只得不住地安抚。
那两个侍卫见了不由得犯嘀咕,这究竟是人牵狗还是狗牵人?
他们对望一眼,又看看远处跪着的那人,寒风一吹,不由得脚底发冷。
那狗不耐地叫了一声,小侍卫唬得后退一步,咽着嗓子道:“你这狗照准么?”
六爷笑了:“你屁股要是歪的,它指定不直着咬哇。”
老侍卫问:“上回是不是把人指头都扯掉了?”
“那人不识趣。原本只是撕烂了衣裳,他偏要追着打,不能赖我的狗。”
“反正闹不出人命,吓唬吓唬他得了。”
六爷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问:“就是他?”
两人点头,他脸上便露出点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