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听得下头人通禀说林胭高烧起复,略略放下手头提刑衙门送来的行文,在廊子里吹了几瞬风,快步回房。
到了明间厅里,瞧着厅门,吩咐人等明儿天亮后,改挂上暖帘。
内室中燃着火炉,陆瞻甫迈步入内并未觉着冷,再加他打小文武兼修,身上功夫不差,这时,反觉着生了热。
林胭没什么精神的靠床歪卧,阖着双眸,锦衾搭至她胸口。似乎发觉房内像多了一个人,她微睁开眼,“大人……”
陆瞻坐在床沿,探了探她额头,“是有些热……不若,我让陆知熬碗药来,今晚多用一回?”
林胭胡乱将头轻点,又阖了眼。此刻的她,已提不起一丝精神来应付其他之事。陆府台说如何便如何吧。
等药熬来,林胭早沉沉睡去。陆瞻一直守在床边未动,房里烛光通明,他细细审视着床上人儿,自赵府将人带回,再将人从徐家接回,在那之前,其实他并未好好瞧过她。
放人回去,接人回来,不过恰好时机而至。替徐家撑腰,对她怜爱,不过是他需借在意或沉溺女色做面孔,以让惕防他,因顾忌、尚不清他脾性而暂时缩藏住头的众人,不至于放不开手脚,去做他们平日里的惯做之事。
陆瞻捧着药碗,轻唤几声,可人并没有醒来迹象,睡得沉极了。他遣蔓珠将药端回厨下温着,蔓珠忙接过来,欲言又止:“大人......林姑娘似乎......被您给的话本惊着了。”
陆瞻正准备去取话本的手僵了一瞬。
被话本惊着了?
无非是些拈酸吃醋的才子佳人,能受惊?
“......”
还惊地高烧起复?!
蔓珠瞧府台大人觉着不可置信,在他质疑的目光下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是真的,您的话本......”蔓珠粗实几个字,不认得其他,但通篇的“鬼”字还是识得的。
陆瞻让人退下。
这才翻了翻话本,待证实婢子所说非假,心下不免错愕,陆知是何时买了这些鬼怪异志话本搁来他屋里的?之前随口一句,还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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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盯着药熬好后,正窝在他位处外院的新屋新床榻上熬眼翻他家公子嘴里的牙酸话本,正瞧得尽兴,忽地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回,他已是依凭着公子口味挑选的,莫非......
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