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四天后时流云拿着剧本在片场旁站着时,他脑袋还是嗡嗡的。
那晚霍迁蹲在他面前帮他脱鞋时炙热的指腹,被他引导着说出和剧本完全不同的台词时眼里的隐隐偏执,以及不容拒绝猛烈用力的吻,都一一表明着一个事实。
霍迁真的认真了。
这人,不止是当初眼里带着趣味想跟他玩玩那么简单,霍迁现在不想玩玩了,他认真了。
时流云从未考虑过自己到底和霍迁是什么关系,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霍迁是怎么想的,以后两个人会怎样,以后两个人会是什么关系……
这些他从未思考过。
更准确的来说,是他从潜意识里就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霍迁还会有除了“你情我愿玩玩”外,第二种可能。
但要命的是霍迁认真了。
所以呢?认真了所以呢?这人想干嘛?想要自己也认真起来,然后呢?
时流云突然有丁点儿后悔自己昨晚感到不妙跑的太快,他就应该跟霍迁再迂回一会儿晚点再说“玩玩而已”,霍迁会把话全部说清楚。
但这并不阻碍他即使不知道全部,依然很想跑路的内心想法。
可手里攥着的剧本将他拉回现实。
他看着白纸黑字的剧本,上面还留着他昨天做的,很用心的横线和注释。
他想跑也跑不了。
时流云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堵,他抬头往不远处片场看,这场是霍迁和文玲希的片段,两个同样沉稳冷静的戏中人物坐在一起,为本就寒冷的小镇覆了层冰。
时流云甩甩头,还是将视线从片场放到手里攥着的剧本上。
“卡——”王导喊了声。
他又抬起头,霍迁和文玲希已经从自己的角色中出来,文玲希的助理一结束就抱着个羽绒服冲上去,霍迁则穿着一件单衣,慢慢往休息场地走。
时流云在他目光降落的前一秒低下头,重新看向手里拿着的剧本。
下一场是他的戏。
他饰演的任初,工作是小镇酒吧的驻唱,干净中透着妖冶的长相吸引着来来往往的顾客们,任初迂回着既不想回应也不想得罪,但就算这样,也还是在暗里得罪了些镇上难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