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实践出真知,和沈宴对打月余之后余杳的修为蹭蹭蹭得往上涨,已经来到了筑基后期要冲金丹了。
“道友,太感谢了,我请你吃饭啊。”
“你会做?”
那已经是上个季度的事了,能不能放过这梗,余杳笑道:“我们下山去酒楼吃饭啊,我都没怎么下过山,去转转吧,喝酒也行。”
“不喝酒,你要下山的话我们后天去。”
“好,那我们晚上吃什么?”余杳收了竹笛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打了一整天还纤尘不染的仙君。
晚风吹拂而过,将余杳发丝吹散,半遮脸庞,沈宴看着眼前仰头看着自己人,瞳眸明亮,眉眼间氤氲着温和笑意,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又停在在她右脸上的疤痕处。那道疤痕,丝丝暗红纹路悄然自眼角处向下颌蔓延,肆意横放在脸上,覆在白玉面容上分外惹眼。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疤?清和门的医修在六大门派里是数一数二的,连他们都无法去掉的伤痕,会是什么伤痕?
很疼吧。
他突然想摸一摸那疤痕,甚至指尖都不自觉动了,意识到自己动作的沈宴连忙握紧拳头,在他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怪异冲动之时,余杳开了口:“别看,难看。”
偷看被人当场揭穿的沈宴木楞在地,脸瞬间红透,大脑空白了一瞬。见余杳垂下了眼,怕她误会,连声说:“不难看……不是,我没恶意……”,沈宴第一次觉得自己又蠢又笨还不会说话,他企图解释,“你很美,浓妆淡抹都很美,听我门中弟子说你在修真界美人图册上前几名。”
但具体是几名,他也不记得了,之前无心关注,只是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可他觉得她无论怎样都好看。
说来说去又是重复的一句,见余杳已经转过了身背对自己,心里一急,仓促道:“我是记得我小时候远远的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是没有伤的,那你是什么时候伤的,有没有再伤到别处。”
余杳还是背着身,沈宴第一次觉得自己蠢笨如猪,他想继续说,又怕刺到她,忧心之中拳上暴起青筋指节握得泛白。
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话语,余杳牵起嘴角,凝出一朵笑花。
我知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里满是痛惜,我只是不想再被这眼神烫到才出言阻止。我到底胆小,不愿意也不敢轻易接受他人的好,何况还是你。她无声低问,沈宴,你能不能就一路坏到底,或者压根不要变坏?
被自己这个低问惊到了的余杳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会说出如此矫揉的话?这主剧情还没开始呢,我就要先崩坏人设了!不行,还是先巩固沈宴的这份好感,这样才能多有一分把握。
余杳闭上了眼睛,静默一息之后才睁开,她转过身见沈宴他耷拉着脸,眉毛都掉到眼睛上了,嘴角下沉,余杳不觉好笑。她踮起了脚尖,和他平视,故意说得大声:“道友,我饿了,晚上我们吃小炒青菜,清蒸鱼好不好?”
看到眼前绝艳的面庞,沈宴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附和道:“好。想吃什么都可以。”
余杳坐在石凳上支着下颌看着在厨房里忙里忙出的沈宴,厨房是用木头简易围起来的露天空间,毫不吝啬的月光泼洒而下,让他清俊的面容更显缥缈,可他手里折腾着的鱼、案上的蔬菜,打碎了他疏远冷清的气质,仙君染尘,君子庖厨。
余杳心中微动,其实,这样下去也不错,守着荒山不问世事,不取谁性命也不管哪有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