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渝国这几天过的也不是很安稳，姜妩一路上有些劳累，就靠在青鸾身上睡了。
车外，陆行昭和随行护卫是骑马的。
听到马车内忽然安静下来，他探出手指掀开窗帷，便看到青衣丫鬟对自己比了个手势，示意身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陆行昭视线落到了姜妩身上。
一袭火红裘衣覆盖，更衬得她肤色雪白，樱唇点缀，这人好像梦里都睡不踏实的，睫毛不时颤动几下，唇边还有溢出的呢喃。
“吁——”
他下了马。
睡梦中，姜妩好像觉得马车晃动了几分，可她实在太累了，尤其是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更是整个心神都有些不得安稳。
阿陵不是姜姒杀的。
如今姜姒的话，姜妩是能信上几分的，毕竟一个人在一心求死之时，没有必要说谎。
更何况……
在她提起那场火灾之时，她眼底的坦然是装不出来的。
至于废后和老皇帝，一个想杀女求荣却自取灭亡，死在了姜姒手里，一个……
姜妩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何那日出了那么大的事老皇帝都不曾露面，也不曾有人提过老皇帝，就好像这个怯懦的人不曾存在过一般。
原来，他是真的不存在了。
嘉宁帝，于乾元元年死于一个冬夜，因不堪忍受新帝折辱而选择了悬梁自尽，留下遗书，字字珠玑都是对苏相阳这个反贼的讨伐与辱骂，后果可想而知，苏相阳亲自下令，将废帝尸首挂在房梁之上，任由他风干成干尸也不许动。
姜妩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虽不是完全的干尸，却也差不多了。
她看着无能一生，放任母妃死在后宫诡谲斗争之下，又对弟弟的死毫无触动，甚至都不愿意查清放火真凶的嘉宁帝，没有一丝的丧父之痛。
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本就不相干的父亲而已，又怎能抵得上她握着母妃逐渐冰凉的手，抱着烧的面目全非的弟弟来的心碎呢。
在那之后，进入栖梧宫之后的姜妩就已经心碎了，再不会因为任何其他人而疼。
想到这儿，姜妩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