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星宫”的大门被赫然推开——这座由樱花国最强结界师天元所构建的宫殿,有着无数的结界隐藏其位置,理论上不可能被人轻易找到。
但五条悟与“脑花”宿傩刚刚的交手,虽然只是短短几招,但溢出的强大咒力还是超出了“薨星宫”的结界所能承受的强度。
即使是已经存活了上千年的结界师天元,在构建自己的藏身之所时,所设想出的强度上限,也没有达到五条悟与宿傩这两个怪物的程度。
而如今,经过轮番的咒力摧毁,薨星宫已经只剩下一片断壁颓垣,来人委实没有任何推门的必要——因为四周皆是空旷的废墟,此间只徒留半扇孤零零的门立在五条悟的面前,从任何角度都能直接靠近五条悟......
然而来人还是很有仪式感地推开了那半扇门,推门的力道不大,但脆弱的朽木依然应声倒下,五条悟抬眼,撞上了一双深褐色的双眸,蹙眉、慵懒,却有着十分的急切。
五条悟只觉得那眼神很熟悉,就像夏油杰那个名字一样。
吱呀......
木门倒下,掀起了一阵升腾的烟尘,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朦胧的雾霭屏障,有阳光洒下,仿佛给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那层滤镜之后,五条悟仿佛看到了曾经夏日的悠长岁月。
在那个场景中,对面的人向他扔出了橡皮和铅笔,那当然不是攻击他的武器,而是朋友间的玩闹,也是他有关那个夏日最后的快乐记忆。
“硝子......是你吗?”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女生,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他想起来了,只是他第一次,突破了曾经的“记忆限制”,说出了属于他真实记忆中的名字。
硝子的眼神先是恍惚,随后是巨大的震惊和动容,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怔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浸湿汗水的衣服,证明她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狂奔。
她原本和七海、灰原雄等人被夏油杰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远处,但在意识到夏油杰独自留下来面对危险的瞬间,她下意识地选择立刻转身——虽然她并不确定夏油杰是否在那个方向——拼命地奔跑。
正常来说,硝子当然不会回到一级咒术师选拔的场地——夏油杰几乎把他们送到了樱花国的边缘,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汪洋大海——但硝子却在阴差阳错之间,无意识地穿过了一片混沌空间,在眼前短暂地模糊之后,她的面前就是这扇被完全摧毁的大门了。
就像是穿越了一扇任意门,或者说是空间奇点,让硝子直接跨过了数十公里,直接来到了薨星宫外——在“镜中世界”,硝子此前甚至从没来过咒术高专附近。
没有任何已知的一种咒力或咒术,具备凭空创造空间奇点的能力,即使是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也只能在两个位置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可以一定程度上实现类似“瞬移”的效果,但对实际的空间距离并没有产生改变。
但硝子却是实实在在地跨越了空间——虽然她本人看来就是“眼前一黑”。
她并没有深入思考其中的原因,毕竟眼前有个更加令人震惊的事实——五条悟,居然亲口喊出了“硝子”。
“镜中世界”的硝子并没有经历过咒术高专的生活,也没有夏油杰“怀玉篇”的记忆,在这个投影的世界中,她其实只认识五条戒和禅院扉间。
但即使只是现实世界中硝子的投影,她依然在第一眼看到苏醒的五条悟——也包括酒馆中第一次见到的夏油杰——有着毫无来由,却无比强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