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令仪和陈致义同在一处巡查军营的时候,总是偷瞄他,只是被偷瞄的人就和没有感觉一样一本正经的观看着军士演练毫无异样。
终于霍令仪还是没有忍住,趁着军士们演练当中休息的间隙没有人往这边看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对着陈致义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陈致义偏头瞥了她一眼,道“没什么。”
“呃,”霍令仪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冲着他道“昨儿个晚上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昨天晚上做的梦太过恐怖了,起床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感到一种闷闷的疼痛好像睡梦中和别人打了一架一样,再加上上一次的前车之鉴早上一醒看到陈致义黑黑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样子让霍令仪的内心感到忐忑不安。只是不同的是,上一次陈致义的愤怒显而易见,而今天她从他脸上得不到任何信息。
“你梦到什么不该梦的东西了吗?”陈致义转过头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怎么会,”霍令仪一边说一边摆手道“只是做噩梦的时候不是控制不了自己吗?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还请我们二皇子殿下多多海涵。”
“放心,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陈致义转回头去继续说道“我只听到了我该听的。”
对于陈致义此刻这么一副傲娇的样子,霍令仪表示她是非常愤怒的,要是昨儿个他不差九七来把营帐里面布置的跟一个火炉一样她又怎么会梦到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他的错,而且既然他已经说了她既什么都没有说又什么都没有做她还这么心虚干什么,要是她昨天晚上怎么着他了,他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她放心好了昨天晚上什么是都没有发生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场梦而已。
军士们稍作休息之后再一次的开始了训练,前半场的演练出了些小的差错,教头一心要在后半场的演练中把场子搬回来。陈致义面无表情的看着看台底下军士们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他们的动作演练,可惜的是就算他们今天多么用心,陈致义也是看不进去的,此刻的他只是人在演练场而已,心还落在昨天的营帐里没有捡回来,下面的人全然看不出来,除了陈致义本人。
他的思绪还落在昨天晚上,他还落在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哭着呢喃爹爹的样子上,还落在她眼角落下的那一行眼泪上,那是她不同于平常的样子,那样软弱的霍令仪他是第一次看到,却让他如此心疼,在那个当口他甚至还腾出了思想在想,若是霍清还在世的话母妃怕是不会反对自己把她娶进门的吧,只是如今她已然变成了一个除了虚名之外什么用都没有的靖安公主,对他的大业有害而无利靖安公主。
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牵回了陈致义的思绪,抬头望去,一个遍体凌伤的军士趴在马背上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众人见此情景俱是一惊,来人穿着的是陈国的特有的黑色军装,这个军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众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霍令仪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迅速的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越是往近走霍令仪越是心惊,刚刚远远的看着还觉得只是有点像护送陈致礼回京的那批将士,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有些像分明就是,她看着那个趴在马背上的军士急切的问道“四皇子呢?四皇子怎么样了?”
“回京的路上......遇到了......遇到了叛军......被......四皇子被劫走了。”
那个军士已经没剩多少气了,强撑着一口气把这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头便低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了。
霍冰过去试探过这个军士的鼻息之后冲着霍令仪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这个军士已经没救了。
这个场面让霍令仪瞳孔放大,不禁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陈致义正好走到跟前,抬手搭上霍令仪的肩,紧皱着眉头问她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令仪抬头看着陈致义道“陈致礼被叛军劫走了。”
此话一出陈致义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冲着身后的九七和兰翼道“带上一对人马顺着官道上查一查,兰翼把人都召集到主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