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宇庭被“双规”以后,被监视居住在紫英宾馆五楼“518”房间是代宇庭的老根据地。自代宇庭当群工部长起,就一直由他使用这个套房。这间房对代宇庭来说太熟悉了,从今夜的老板虞敏,到马伯清的老婆张小莉,都多次入住此间。按他自己的说法,除了一个固定的以外,他那两个稳定的、三个机动的、多个一次性的,基本上都是以这里为据点,最后一个强制性从这里走去后自杀,同时,也给代宇庭的风流孽案划上了一个句号。按说这个房号很吉利,“518”——“我要发”呀!然而,发则发到了副省,可谁能料到东窗事“发”,一发不可收拾。
代宇庭住在套间里面正铺,外间会客室摆了两张加床,纪检会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住。这一安排,并非代是副省级给予优待,而是便于监视,因为正铺里面是死角,没退路。
代宇庭住进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位似有传奇色彩的代副市长,虽然住在高级宾馆的套房里,日子可并不好受。陪同他的不再是美人佳丽,吃的也非是美酒佳肴。走道上有持枪武警把守,厅室中两名纪委干部盯着,随时要问话,全天候听召唤,自己不能踏出房间一步。他,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嘴角再也沾不到一滴酒味,更别说那巫山**,风流韵事了。曾在这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仿如天边云雾,梦里桃花。如今年内的他,除了深深地抽烟,就只有长长的呼吸,与往日那神采判若两人。原来他有胡须,虽只不多几根,却比较有特色,胡须不是黑的,全是鹅黄色;稀疏的头发因没用发胶已经撑不起来了,他连梳也懒得梳理,脑袋上好象顶着一把灰白色的扫帚,头顶象个沾了几根稻草的蛋壳凸现出来;他那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光泽,干燥而有些浮肿的眼皮,如当地的特产——腐竹皮,眼粪巴巴的;本就削瘦的颧颊,象一幅破旧网的兜底,吊在他尖狭的额头下,额袋眼袋脸袋和颏袋,层层叠叠,整个面部就是厨房的一块抹布。全部形象却与这高雅的环境极不相称。
队代宇庭一直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打蔫,茶几上饭菜动了一点,仍放在那儿。市纪委两名干部,在外间房里整理材料,一干部拿起手中稿纸,望代的房间看了一眼,喊道----“代宇庭!”
代宇庭象一名刚入伍的新兵,立马答道:“有有!哦!到!”立即从沙发上“嗵!”地站起来。
纪委干部:“你过来一下!”
代宇庭:“是!过来一下!”立即从房间走出来,立正站在纪委干部面前。
纪委干部指着一张单人沙发:“坐吧!”
代宇庭走过去,两手摸着沙发边慢慢坐下,眼睛一直看着纪委干部。
纪委干部:“我把这几个问题标题念一遍,你不要解释,只点头,或者不点头。听明白吗?”
代宇庭木木地望着窗外没吱声。
纪委干部:“第一、利用职权,以财政的名义批款80万元,给马伯清作个人开销;”他望了代宇庭一眼。
代宇庭两眼仍望着窗子外,不点头。
纪委干部:“第二、利用职权,给原下属行财处长蒋盛拨款200万元,作华隆大厦基建工程垫资款,你得的好处是,‘两会’中,由蒋盛出面,塞红包,拉票,为你倒方,竞选副市长,暗地推波助澜;”
代宇庭仍不吱声。
“第三、利用职权,在政企脱钩工作中,低价将一批原属政府部门的企业,转给亲朋好友和自己的*,金天歌厅是你控股,亚利华大酒店你占有53%的股份。”
“第四、利用职权,动用政府在烟草公司的特费一千五百万,用途待查。”
“第五、奸污楚云市税务二分局会计陈好好,致使陈含恨自杀。”
代宇庭惊慌失措地看了眼纪委干部,低下了头。
纪委干部:“第六、伙同亲信马伯清、洪波,盗用华宇公司账号、破译密码,盗窃楚江大桥工程款,计3600万元。”
代宇庭一直未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