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溱嘴唇开合,声音几不可闻,秦子穆见状抹了把脸,二话不说就拉住卫溱的两只胳膊往身前一拉,背起卫溱便走。
一行人纷纷跟上。
卫溱看着秦子穆脑门上的青筋和细汗,低声道:“此事,我们不一定能如愿。”
“那也要去说,他都想杀人了!”秦子穆咬牙说,“你他娘不是吃闷亏的性子,别在关键时刻怂!”
卫溱笑了笑,没说话。他趴在秦子穆肩上,能感觉这具驮着他的身体不算健朗,甚至有些虚,但秦子穆死撑着,愣是将他驮到府门口才放下。
“上马车。”秦子穆气都懒得喘了,连拖带拽地将卫溱推进了马车。
车门一关,秦子穆瘫软倒地,气喘如牛。
卫溱看了他一眼,抬起左手去关窗,一眼看到了站在对面墙角的容雪霁。容雪霁半面身子都匿在阴影里,让他看不清神情。
只一眼,卫溱便关上了窗,面色如常地闭眼养神。
待几辆马车纷纷离去,无关看客也纷纷离开,容雪霁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前掠过卫溱苍白的脸,还有看似平淡无波的那一眼。
赠秋楼的人从左府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吊在尾巴上的折芦一把将腰间的帕子扯下,绕在掌心转了两圈。
他脚步轻巧地隐入阴影中,说:“那一刀来势汹汹,他握得也实,可伤得不轻。”
折芦将园中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四皇子说了什么惹得秦世子动气,这我没听见,不过我敢笃定:他是故意的。”
卫溱勒住秦憬的那一手又快又狠,是练过的,以他的力道和动作,秦憬根本无法反抗,更别说反败为胜,除非卫溱故意给秦憬一个反抗的契机。
他要的就是今夜见血。
折芦嘻嘻地道:“对自己一点都不怜惜,是个狠心人。”他想起京中有关“九公子养了个太监当男宠”的传言,又道,“今夜之后,九公子对秦世子怕要另眼相待了。”
“你也说了,他是个狠心人。”容雪霁偏过,“今夜他算的是秦憬,可要淌这滩泥潭的绝非秦憬一人。”
“先是主子,再是这九公子,祝家也是倒了大霉啦。”折芦笑嘻嘻的,“不过美人受了伤,正是主子乘虚而入的好时候呢。主子要是想了解点关于九公子的,可以问我呀,我可从成修那只狗奴才嘴里撬出不少东西呢。”
容雪霁耳边响起卫溱的闷哼声,那声音只有在卫溱无法忍耐时才会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尾巴上都吊着勾子,叫人隔着门听了也发热。
“他以前招过人服侍么?”
“翻云覆雨的那种吗?有过的,都是成修替他招罗的,不过都是女子,没有男子。”折芦开玩笑似的,“这可是‘风流’人物,主子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