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有点在意,又不太想追根揭底。
算了,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是去擦擦那摊恶心的鼻血吧。
然而等秀丽拧着抹布回来时,灰白交错的水纹台面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毛纤维都找不着。映着天花板上的晴空,光亮如镜。
“……”行吧,可真省事。
这一天直到最后都没再发生什么意外,秀丽在欢快又阴间的圆舞曲中收拾好东西,刚要下班便见尤里隔着玻璃大门,屈指轻轻一敲。
“您好,尤里先生。”秀丽打了个招呼。
“一起走吧,秀丽小姐,啊,等我打卡。”
……咋还真就杠上了呢,整得她心里怪忐忑的。
回程倒没再见到白鹿克莫伊,拉车的是初时见过的那两匹花色漂亮的矮脚马。
秀丽受过它的摧残,已经开始习惯马车摇晃的规律,不再恨不得整个黏在窗棂上。
但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唯有鼻尖氤氲着的寒寂的香气,毫无阻隔地流入肺腑,又时不时被来自车外的暖风吹散。
秀丽微微放松地向后靠了靠。
她觑着隔壁正在翻看平板的领导,不敢随便搭话。
今天的尤里先生,还是一样没有幸福泡,也没有肉气球。
秀丽仰仰脖子假装活动筋骨,趁机偷瞄了眼自己的头顶。
可能是哈德下班前又提到了周末的烧烤趴体,此刻她的头上正翻涌着一团缓缓膨胀的褐色肉瘤,表面不断起焦鼓泡,又噗地炸开油脂般的黏液。
真恶心。
成功灭了食欲的秀丽心如止水,那连接着后脑和肉瘤的猩红脐带便渐渐萎缩,很快消失不见。
……哪怕是她,也时常控制不住放飞肉气球,毕竟人活着就是吸口气都能产生各种想法。
被社会各界吹捧的名流高尚之士也好,神殿里诵念经文的苦修者也罢,没有谁能摆脱自身欲望永恒的纠缠。
唯独她身旁的这位,干净得似乎只能用无欲无求来形容。